食死徒高层餐厅,蛇怪铜像遮挡的角落内,贝拉触点菜单,鲜美的小羊排出现在银边瓷盘内,淋着蜜蜂柠檬汁,中和肉脂的油腻,香槟凭空倒入高脚杯,冲撞回旋,雨季的水汽撞上冰杯凝成白雾。
或许该考虑提高一下厨师的薪水,贝拉心情不错,她拿起刀叉,正要进餐,却被不速之客打断。
“介意一起吗?”
话是这么说,小巴蒂已经拉开对面的椅子,斯内普低头挑选合胃口的菜品。
“简直坏我心情。”
贝拉毫不掩饰嫌弃,丝毫不顾及同事情面。
“……再来一杯比利威格蛰针龙舌兰,”斯内普视若无睹,转头询问小巴蒂,“要一杯吗?”
“这些就够了,谢谢,”小巴蒂松开外套,木头衣帽架低头勾起,“我可不像你,就要去做一个清闲的教授了,下午还有一堆事呢。”
“真是奇怪,”贝拉被两人反常的行为勾起了兴趣,手撑着下巴,打量他们,“你们之前可恨不得离我远远的。”
“西弗勒斯快要离职,于情于理,我们也该聚一聚。”
兼任集团发言人,小巴蒂回答地滴水不漏,他神色不变,卷起意面放入口中。
假人一样的家伙!贝拉试探无果,无趣地收回目光,习惯挖苦嘲笑,
“还是我成了继承人,你们着急来恭维我?”
斯内普呛了一口,饮品内微量的毒素,让脸上浮出异常的潮红,才缓过来,他就张口否认贝拉设想,
“负责娱乐业务的继承人?这真够可笑的,你该怎么发展呢?靠你那小丑堂弟吗?”
“你不能将人生的悲剧都归结在一年级的霸凌上,”贝拉毫不示弱,怜悯地看他,“因为嫉妒而去贬低小天狼星。”
“谁在嫉妒?”斯内普犀利反问,“主管军火生意的小巴蒂?”
这正是贝拉近期所烦心的,她猜不透汤姆的意思。
贝拉决定离开这儿,哪怕是去看看三个月还没收尾的冒险影片拍摄,她喝完了杯中的香槟。
“这是正常的轮转,我也曾主管军火。可无论结果怎样,反正不是已经被踢出局的你,只能灰溜溜到邓布利多手下,去当一个无所事事的魔药教授,”贝拉站起了身,轻蔑地给出忠告,“少喝点吧,这家伙的毒针会让人晕乎乎的浮起来,失去自知之明。”
斯内普目光扫到贝拉的空酒杯,短暂停留,一反常态,语气忽然愉悦,
“或许不是我。”
贝拉先是去了拍摄影棚,最后一个镜头反反复复拍了半个月,总达不到理想效果。
是一场死亡拱门的分支情节,贝拉靠在石柱上,看着摄影机前,巫师反复地开始结束,渐渐不耐烦,干脆夺过群演的面具,在开拍的一瞬,闯进画面,利落挥杖击晕小天狼星。
并不在计划内,但效果却出奇地好,被汤姆亲自教导,贝拉的动作迅速而富有力量感,杖尖划破空气,分明只占据画面右上一角,却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在场人不由放轻了呼吸。
而主角——小天狼星更不用说,他来不及多余表演,满眼惊愕,就这样被堂姐击落拱门一边,从高高阶梯快而重地滚落,直至触地停下,额头被磕破,流了满面的血。
全场鸦雀无声。
打磨半月,浪费无数卷胶片,被众人意难平的名场面就这样诞生,顺利地不可思议。
贝拉挑了挑眉,对即兴演出还算满意,摘下面具反扣在桌面,转身离开,不顾身后爆出的尖叫呼救。
或许是时来运转,贝拉下午的工作出奇顺利,半年的财务报表出来了,她瞧不惯的愚蠢堂弟,因为出色的相貌,接连几部影片座无虚席,为食死徒影业赚得盆满钵满,颇有替代桃金娘,成为下一代影星的潜力。
这让贝拉心中被放逐的郁气一扫而散,后靠在火龙皮椅上,她心情愉悦地听着下属的汇报。
一个掩盖洗钱的空壳部门又怎么样呢?在她贝拉手上,照样能扭亏为盈,发展繁荣,变成集团不可或缺的业务。
六点的毒蛇就要从骷髅钟表中钻出,贝拉开始发散思绪,思考去哪个乖巧听话的情人那,纸飞机却从大开的窗户处飞进。
“是先生的通知!”下属惊讶出声。
汤姆不常过问娱乐产业的事,和隐藏在暗处的食死徒主体,暴利的军火行业相比,纸醉金迷的巫师影业连零头都算不上。
贝拉因此备受冷落,从形隐不离到三五月一见。
简直过分幸运,贝拉接住了飞机,将它展平,是晚上八点的董事会通知。
贝拉皱起了眉头,仓促匆忙的董事会可不常见,但很快眉头就舒展开,接连的好消息让她失去了谨慎,
“董事会,先生必然是要宣布继承人的消息!”
“恭喜您!”
“这是应该的事!”
“或许我不该说,克劳奇先生是做事滴水不漏,但却不如布莱克小姐有魄力,除了她还有谁……”
纸条自动折成方块落入口袋,贝拉在下属的夸赞中傲慢地笑起来,似乎继承人的冠冕就要戴上头。
“我会提拔你们的,这一年多辛苦了,”听得差不多,贝拉随意说了几句客套话,抓起手包就要离开,“就这样结束吧,我得换身衣服才好,否则太不相称了。”
“这样急吗?”下属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董事会总会提前一月通知,否则外地的董事们怎么赶过来呢?”
“在晚上吗?”心腹有些犹疑,开口询问上司,“先生很少工作到这样晚,这似乎并不简单,况且……”
直接提拔一个娱乐部门的主管做继承人?这恐怕是不可能的事。
即使心腹没有权限接触军工厂,可连她也明白,食死徒的业务绝不止面上这些。
心腹没有说出来,她知道上司暴躁的脾气,委婉地引导,
“布莱克小姐,您上次见先生,他和您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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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拉回黑暗压抑的地下室,三十英尺的挑高也驱不散石壁的阴冷,汤姆指节敲打桌面,
‘你该管好那些情人们,有些家伙甚至找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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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没什么可隐瞒的,贝拉说了出来,
“我的情人不太安分。”
“那您说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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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您愿意做我的情人,我保准将他们收拾得干净,’贝拉被发配到边缘部门,心有不甘,仗着偏爱反驳,‘我总得有地方发泄。’
这话够无理的,汤姆哑然失笑,连追究的心思都丧失了,这半年春张几近崩溃,他心情却反常愉悦,对待下属宽容许多,
‘亲爱的,你不能总用这借口,你的情人都快有十一二个了。’
‘这是最自然的欲望,我正年轻,这是情有可原的事。您和春张在十九岁的时候就在一块了,应当能够理解我的心情才是。’贝拉还不忘表白,‘虽然我情人众多,可我心里只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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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拉想了想,简单总结,
“我挑逗了他。”
背后众人发出小声惊呼,尽管贝拉的明恋在食死徒中早不是秘密。
“那先生说了什么?”心腹已经不再是简单为上司分忧了,她好奇极了。
“他赞同了我的想法,”贝拉若有所思,“认为无需压抑本能。”
“哦~”心腹点到为止,没再说话。
这推理完全站不住脚,要是放在寻常,知道来龙去脉,贝拉绝不会采信。
可现在,或许是下午一切都顺畅无阻,此时她竟有了盲目的自负,自以为一切掌握手中,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唯心主义,认为世界都随着她的想法转移。
“当然,是这样,”贝拉激动起来,嘴唇如野玫瑰般火红,面容焕发出光彩,“先生就要接受我了,他厌倦了一直消沉颓废的春张,他瞧见我了,这是一场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