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沈云舟下山,顿时更惶恐了——所有人齐齐倒退,随着沈云舟的靠近,越退越远。只见沈云舟手里攥着一条麻绳,也没有多用力拉扯,那黑熊就人立起来,跟在沈云舟的身后自觉往前走。
这熊要比沈云舟还高出一些,也更壮大,跟在后面仿佛两只前爪一交错,就能把沈云舟给拍死。偏偏沈云舟一点也不担心,牵着熊悠哉悠哉地往山下走,轻松得仿佛只是在遛狗……
江知县不禁感叹:“此乃真勇士也……”他更加坚定了要拉拢这沈云舟和姜宁两口子的决心!
沈云舟把维妮带到笼子前左右看了看,这十分宽敞的笼子比起维妮的个头来,竟然还显得有些拥挤了。沈云舟踢开笼子门,伸手一指,就很自觉的钻了进去,还坐了下来。
把狗熊关进笼子总共分三步。沈云舟把笼子门关上,顺手锁好了,又对维妮道:“乖乖的,送你去享福。”
维妮:_(:з」∠)_
笼子锁上,江知县带来的人才敢靠近。不过他们可不敢相信,这熊在沈云舟手里乖乖的,就在他们手里就也会乖乖的,因此靠近得十分小心,随时防备着这熊发狂。
江知县更是问沈云舟能不能一同陪着这熊,押送去洛京,价钱好说。
沈云舟叹了口气,婉拒了这个高补贴出差行程:“不行,我要成亲了,只能送到码头。不过我会叮嘱它,让它老实点。”
江知县一脸茫然,叮嘱谁,熊?
不过沈云舟是真的要成亲了。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很快便到了定下的婚期。姜宁的嫁妆已经搬到了新屋,把每一间房都填的满满的,沈云舟托大夫娘子置办的聘礼也送了过去。
冯桂枝很是高兴,都说这沈大郎穷得叮当响,只剩一个人才模样能拿得出手,这不也置办出了一份不错的聘礼么?这些聘礼没有二十贯钱可买不来,对他们姜家来说不算什么,但想着那沈大郎的家庭情况,就可知他用心!
姜宁也高兴,高兴中还带着丝丝甜蜜。别人不知道,他自己是知道的,这里面的很多东西都很合他心意,是他喜欢的颜色、喜欢的款式。必定是沈大郎细细打听过了,这可不是一般的用心。
让他更是期待婚后的幸福生活和性-福生活……
成亲的前一天,春杏还来了秀河村,倒让姜宁很是意外。
这个时代真正的奴籍很少,除非是罪臣家眷被罚没为官奴,否则一般富户包括官员皇室,家中的仆婢都是雇佣来的,属于良民。
当然一些不道德的富户,可以使用腌臜手法,让某人欠债后“自愿”签下几十年的雇佣合同,无法离开主家。
江县令家倒不是这样的人,春杏是签了三年合同的丫鬟,后来江县令留任,便又续了三年。每年春杏只有两天的假期可以回去看家人,姜宁和她交好,知道还不到她探亲假的时候呢。
春杏竟然还是坐了府里的马车来的,除了车夫,身边还跟了几个小幺儿。下了车她便让小幺儿们卸东西,自己拉着姜宁的手笑道:“我们老爷夫人特准了我出来给你添妆呢!”
她带来的东西不仅有自己送姜宁的礼物,还有他们家老夫人、夫人、小姐给姜宁的添妆,十分丰厚,不可谓不体面。
姜宁就算在家里备嫁,也没落下村里的新鲜事,他也知道沈大郎前些时候抓到了活熊,献给了江知县。县城发生的事儿就不大清楚了,毕竟离得远。
这会儿春杏给他绘声绘色讲了一遍,可大大满足了姜宁的八卦之心。
“他还挖到了上党人参?”姜宁也惊讶了,他当然是知道上党人参的,小时候也幻想过挖到一颗直接脱贫致富:穿越文里不都这样写的吗?结果卤肉卖不成,人参灵芝挖不倒,他可真是最脚踏实地的穿越者。
没想到自己看中的汉子却挖到了……这到底谁才是穿越者啊!
姜宁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不过他很快被春杏的话转移了注意力:“……还多亏了这件事!老爷把我叫去,细细问了我表姐的事,又让陈师爷去寻个讼师,帮我表姐爹娘写状子……说不得过些日子,我表姐就自由身了。若真能成,我必叫她来你们家登门感谢!”
说到底是因为沈云舟,可能还有一些姜宁的干系,江知县才打算深究。
姜宁却比她想的深。他才不信江知县是为了他或沈大郎,才和那王员外撕破脸。而是他们之间本身就有裂痕了,江知县才想借他们的事情去打击王员外,顺便卖个好。连春杏的表姐到底能不能脱身,都是个未知数。
不过这时候他也不会说这种扫兴的话,只和春杏说:“那倒不必了,不过她是你表姐,若脱身出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只管说!”
第二日就是成亲的正日子。因着婚房是姜家提供的,又是在新房那边办喜宴,倒像是沈云舟被送山上娶过来一样。吴婶这一日打扮得花枝招展,蝴蝶一样围在沈云舟身边:这时候是黄昏成亲,她几乎是怕沈云舟跑了,一大早就把沈云舟弄到新房去,到了戌时再去隔壁把姜宁迎过来。
两个院子挨着,几步路的事儿。也没有刻意的弄马车、弄轿子绕村子一周显摆,而是由姜安把姜宁背到新房门口,再由沈云舟背进新房。
沈云舟别别扭扭的蹲下了。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他也不至于扭捏抗拒,但心里还是不得劲儿。
呜呜,他背了别的男人,他又不干净了。
但是当姜宁俯身爬上他的背时,沈云舟的腿几乎立时酥软了,差点没站起来,引起旁观的村民一阵哄笑。姜定怒视着沈云舟,行不行啊?怎么还没洞房就变软脚虾?
不会只是样子大,功效不是很好吧??
沈云舟强自镇定,才背着姜宁往洞房走。
天啊,他怎么那么香?只是背在背上,他就感觉到若隐若现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勾的他心怦怦跳。他怎么又那么软,覆在自己背上,像一团棉花,又轻又软,却又热热的,体温烫得他汗流浃背了。
他更不想承认的是,繁复层叠的婚服下,他的身体蠢蠢欲动……
平常只是看到姜宁的脸,他就失去理智送了好些东西,拒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如今人走贴在他背上,身体的反应让沈云舟又是焦躁又是悲痛。
吴婶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焦急。怎么都到这时候了,这沈大郎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她往旁边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儿子今天也跟过来帮忙顺便蹭席:姜家的席面不知道有多好!
吴婶不动声色的把儿子召唤过来,低声嘱咐:“一会儿你们俩逮住那个沈大郎就给我灌……”
新婚之夜,她可不希望沈大郎说出些不中听的话。最好把这沈大郎灌得七荤八素,让宁哥儿自己成了事,把生米煮成熟饭,嘿嘿。
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