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飞太渴念这个人了,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好像一颗心被掰出来,揉得不像样了再给塞回去。
已经完全不成型了,却也鲜血淋漓。
付淮槿先是一愣,很快从他怀里退出去。
拧眉盯他:“你怎么过来了?
“我想见你。”
“可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我们已经结束了,你现在这个时候就不应该来我家。”
“你什么都没跟我说过......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席飞看着他吼出来。
特别崩溃的语气,歇斯底里,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那个其实是他:“你一声不响地走了,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你恨我。”
“所以我这几天一直忍着没来,我理解你生我的气,我想等到你彻底消气那天我再过来找你。”
他说的时候是哭着的,这三年里付淮槿从没见人哭成过这样。
“可是我实在等不住了。”席飞两手摁住付淮槿的肩膀,“我好想你啊,怎么办,不然你教教我?要怎么样才能做到不那么想你??”
付淮槿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偏开头。
被人捁着下颚掰回来。
席飞执着地盯着他的眼睛,特别痛苦:“只要你能消气,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我从今天开始不出去玩了,我跟那些人都断交,我只跟你待在一起,我哪里都不去了!”
他话越说到后边越急,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
划拉半天以后递到付淮槿面前,邀功似的:“淮槿哥你看我微信,看我是不是真的把那些人都删了。”
付淮槿没有接过来。
以前他的确是有过私心,希望席飞跟那些朋友减少往来。
这样的念头曾经出现过无数次,现在听着却只觉得是个负担。
“没这个必要了。”付淮槿说。
闻言又轻叹一声:“我们之间不是这个问题。”
“我知道,你是在介意我跟贺哥的关系对不对?”席飞看着他道。
现在这个时候听到贺骥的名字,付淮槿说不出自己该是什么感觉。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但我确定我当时不是真的想要跟他告白,我就是太久太久没见他了,我......”
席飞五官拧在一起,很慌,到后边都有些语无伦次;“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我们三个人坐下来,把这件事说清楚好不好?”
他们三个现在压根就不能见面。
付淮槿抽回自己的手:“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吧。”
顿了下继续道:“其实我后来也想过,你现在年轻,很多事情都没定下来,想出去玩,交友,这些都非常正常。”
“包括你未来想走什么路,人生规划也都是,反而是我,本来也不是做你们这行的,还总是指手画脚。”
“是我管得太多了,所以你会反抗也很正常。”
话音刚落就被人堵回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淮槿哥,我想你管我,我需要你管我,你......”席飞说着又伸出手把人扯怀里,哑着声音央求:
“你不能不管我!”
付淮槿下意识扯开他,忽然意识到抱着他的这具胸膛烫得惊人。
之前还以为是因为他喝了酒,现在才察觉出不对劲来。
“你在发烧?”付淮槿皱眉。
“我不知道。”席飞扯着人的手不松开,用力吸了下鼻子:“我只知道我离不开你。”
付淮槿没再管他说了什么,可现在也不能把人丢在这里不管。
深吸口气。
从旁边架起他的胳膊,往他们楼栋底下走。
席飞被扶起来以后就突然变得很乖,高大的身躯顺势全靠在付淮槿肩上,嘴里全是热气,一簇簇喷在人喉结上。
他知道这个人以前就喜欢他这样。
付淮槿全程面无表情,刚到楼底就看到席飞自己那辆酒红的轿跑。
顿时愣了:“你自己开过来的?”
“没,我找的代驾。”席飞卖乖的摇摇付淮槿臂弯,“我听你的话,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付淮槿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从席飞身上把他这辆车的车钥匙摸出来。
把人放进后排。
走到前边把安全带系好,头也不回道:“我送你去附近的医院,到了那以后你自己跟你姐打电话。”
席飞现在很虚弱,原本剩下的那点意识被刚才那一通话都发泄完了,此刻看向前边的人眼神都有些涣散:
“你不陪我吗?”
像是压根不信付淮槿会这么狠心。
“我还有事。”付淮槿说。
一路上始终都在平稳地开车,再没往后边看过。
席飞这情况不需要去他们大医院,付淮槿把人送到附近的一个小诊所。
打退烧针的时候见他全身发冷,就申请了一个床位。
席飞即便是躺着也不愿意松开付淮槿,没打针的那只手扯住了就不想松开。
“放手。”付淮槿对着他,想挣,又碍于会把顶上的药瓶碰掉,只能提醒:
“你这样护士一会不好换药。”
席飞惯会耍赖:“不管,我就想这样!”
但后来付淮槿也没依着他,从他那儿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走到病房门口坐着。
现在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小诊所反而没医院人多。
病房里现在就席飞一个人。
付淮槿帮他调了合适的打针速度,出门,请外边的值班护士时不时进来帮忙关照一下,自己就准备离开。
结果刚说完手机响了。
第一个付淮槿没来得及接,但很快第二个就追进来。
刚接通对面就道:“你在哪里。”
付淮槿愣了一下:“什么?”
“不是要去听演唱会?”
付淮槿听到他说的,不确定问:“你是,在现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