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直忙着数银子的狸初一都停下了手里的事,将银子推到一边,难得认真地看向苏晏晨:“天珠抹额?你是说这戴上这玩意儿就能……看得见?”
苏晏晨唯恐几位新主人不信,赌咒发誓地保证自己真的从鬼市主那里见过天珠抹额,听说无论是先天瞎还是后天瞎,总之一戴上这神器就能看见!
狸初一从椅子上蹦起来,直勾勾看向苏晏晨再次确认:“当真?”
“当真!”苏晏晨做发誓状。
经苏晏晨说起,几人才知道,鬼市主组织的斗子赛,明面上看是那些在门口以银两兑了各色票据的人在买注,实际上背后还有各世家以天下奇珍异宝为赌注,每一局只有买中斗子色带的人能与庄家平分赌桌上一半的珍宝,若没人买中,那庄家将通吃所有珍宝,这种只有庄家常赢的局开了无数场,仍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
苏晏晨记得当初就有人拿了这天珠抹额来当赌注,最后被鬼市主收入囊中。
是夜,玄泽耐心等月芽修炼完毕。
在凡间,月芽也未曾落下过修炼一事,只今日在心境里修炼时,一直觉得定不下心思来,强行汇聚了一身的真气,还没运行就差点被反噬。
她叹口气,想必是额天珠搅扰的缘故了。原以为已经习惯了看不见的日子,没想到内心里还是这般渴望,在天庭里求过无数仙家都不能治好的眼睛,在这凡间还能奢望解决么?想到此,她不禁笑话起自己,果然是内心里还是无法接受现实。
玄泽见她额间已渗出密密的汗,适时递了帕子过去,接着在她身旁耳语一番。两人距离很近,玄泽的气息不时吹动着月芽的耳后,她不适应地向后躲了躲。
玄泽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唯恐乱她心神,修炼时又出岔子,便解释道:“刚才念的是套心法,你千万记住了,这对于凝神静气极有好处。”
月芽是看不见的,对于学习的功法只能强行记忆,时间久了也练出了过耳不忘的本事,试着将真气运行了一周,感觉这套心法效果还不错。
玄泽见她逐渐恢复了平静,又开口道:“你为何不像狸初一一样只索要些财物,而是坚持要将苏晏晨带回?”
月芽抿嘴笑笑,她虽然看不见,但玄泽这点儿小情绪还是被月芽猜得个七七八八,他作为妖尊,见子民沦为凡人奴隶,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无论是否认识,都想救他,他开口算唐突,而自己因为眼睛看不见,正好以保护自己为由要了他,合适得很。
玄泽心里高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柔声劝道:“我知你心里可能会因天珠的事着急,但仍想劝你保持平常的心态。”
“嗯。”月芽也知道玄泽是好意提醒,怕她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但是她心里总是会忍不住要去想自己若能看见了该多好,所以,哪怕只是一条微不足道的消息,也想去一试,只有试过才不会后悔,不会遗憾。
“若有朝一日,你的眼睛恢复了,最想看的是什么?”
月芽仔细想了一想:“大概,是日月星辰,山川湖海吧,我都快忘记它们是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