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回应:又是下路情侣,真恶心。
林序南:给我对象磕一个吧不然你这彩笔也配赢?
江崇礼抿了下唇。
“我刚才一换二,死了也赚,跟你没关系,”林序南操控着英雄把对面团灭了,“别管他。”
稳赢的局,林序南伸了个懒腰。
他往嘴里叼了根百醇,看起来吊儿郎当的。
“遇到傻逼骂你你别理,点举报,你刚开始玩,进步已经很快了。”
“那你为什么要骂?”江崇礼问。
“我可以骂,”林序南几下把饼干条咬进嘴里,“我骂得过。”
旁边没动静,他斜过目光扫了一眼,看江崇礼“咔嚓”一声,把右下角的聊天记录拍下来了。
林序南点水晶的动作一顿:“……你干嘛?”
“存一下,”江崇礼一本正经,“学骂人。”
“……”
晚上十一点多,林序南看了眼时间,觉得江崇礼这个人机该关机了。
“你怎么还不睡觉?”林序南问。
江崇礼说:“你呢?”
“我?我……还好吧。”
“我也不困。”
林序南不知道江崇礼是真不困还是假不困,但看情况只要自己不睡江崇礼也就跟着一起熬。
“睡觉吧,”林序南退出游戏,“你平时应该不会这么晚还醒着吧?”
“偶尔,”江崇礼也关掉电脑,问他,“洗澡了吗?”
“洗了,”林序南脊背一紧,“我……我睡哪?”
“三楼,”江崇礼说,“之前你睡过的那间。”
林序南松了口气。
三楼有好几间客房,林序南睡的是最靠里的。
江崇礼的卧室在二楼,他的清白暂时可保。
床上用品都换了新的,林序南简单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却丝毫没有困意。
虽然江崇礼打了个岔,在打游戏的时候林序南暂时忘了张子尧的事。
可现在安静下来了,没事可做了,他又重新想了起来。
去年元旦的时候,他们高中的好朋友来京市找他们玩,林序南和张子尧一起过去的,带对方在景区转悠了一天,晚上还在江边看了场烟火。
可能是老友的出现,让他们短暂地回到了以前。
张子尧没再刻意避着他、给他脸色看,林序南一天都很开心。
想到过去,心里湿漉漉的,林序南在黑暗中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想打开那条信息再看看。
只是锁屏亮起,中途他又忍住了。
林序南深吸一口气,掀被子下床。
窗外的大雪没停,林序南拿了外衣,打算出去转转。
路过玄关时,阿姨房间的门开了。
“有什么需要吗?”阿姨问。
“没有,”林序南说,“这么晚您还不睡?”
“我随时起来的,”阿姨笑着说,“是饿了吗?”
“不用,”林序南又摇摇头,“谢谢,我就想出去看看。”
他在落地窗前穿好鞋袜,阿姨贴心地给他拿来了围巾和手套。
林序南接过来,道了谢。
去年京市雪不多,全加在今年上了。
作为南方人的林序南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雪,把自己穿戴严实之后迫不及待地跳进这一片白茫茫之中。
后花园很大,草坪灌木上落满了雪,厚厚一层,像洒了糖霜的奶油蛋糕。
“咯吱”一声,雪没到脚踝。
林序南弯腰团起一个雪球,站在那里拍拍,拍出一个非常标准的圆形,再接上一个脑袋,就是个不长眼的雪人。
他掏出手机拍照,发到他们家的家庭群里。
身后有推拉门的轻微声响,林序南回头,见江崇礼穿着睡衣从屋里走出来。
深色的衣服衬得他身形高挑,手上端着一杯热茶,站在屋檐下看林序南在雪里撒欢。
“不冷吗?”林序南问。
“还好。”江崇礼说。
林序南走过去,把手上的雪人放在玄关木质地板的边缘。
江崇礼垂眸盯着看。
“等会儿啊,我去找个树枝。”
没一会儿他回来了,不仅带来了两个充当手臂的枯枝,还多带了一片叶子,放在雪人的头顶。
“介绍一下,我们南方的雪人。”
说罢,林序南又起身:“我现在要去堆北方的雪人了!”
他滚了一个很大的雪球,像是不嫌累似的,快到他大腿。
最后滚不动了,就在原地修修补补,摆弄造型。
江崇礼杯子里的茶喝完了,他去了趟厨房,把南方的雪人一并放进了冰箱。
再回来时,他换了外衣和鞋子,也走进雪里。
林序南正在打视频电话。
他高举着手机,把背景里的大雪都拍进去:“妈,你还没睡呢?看,我这边下了好大的雪,估计要下一夜。”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你们宿舍晚上不锁门吗?”
“我在我朋友家,就上次那个。”
林序南瞥了眼走到他身边的江崇礼,把镜头偏过去一点。
本来还以为对方会和之前一样礼貌地打声招呼,但江崇礼却弯腰捡起地上的叶片,恰巧避开了。
林序南把镜头收回来:“他家有个大院子,没事的。”
母子俩又说了几句,李卉让林序南不要贪玩,早点回去,在睡觉前冲一杯板蓝根喝,给他朋友也冲一杯。
林序南满口应下,挂了电话就抛去了九霄云外。
他继续往雪人脸上贴着雪块,和江崇礼闲聊:“叔叔阿姨是在国外吗?”
“在国内,”江崇礼找来几片叶子,全都放在雪人的脚边,“他们离婚了。”
林序南:“……对不起。”
死嘴乱说什么!
江崇礼似乎毫不在意:“没关系。”
这个话题不适合继续聊下去,林序南只是点点头:“那元旦我们一起过啊。”
“不了,”江崇礼又从雪地里扒拉回来几根枯枝,也放在雪人脚边,“我妈妈住院,每年元旦我会去医院看她。”
林序南:“……哦。”
死嘴闭上吧!
林序南沉默着把那几片树叶往雪人的头上贴。
他俩成功的围出了一个地中海发型,就是充当手臂的枯枝太短了,显得雪人很胖。
江崇礼去折了两条树枝,左右各插一个,从头绿到尾。
虽然这和林序南心中圆圆胖胖、有胡萝卜鼻子和大红帽子的雪人还是有所差别,但看在他们忙活了半天的份上,勉强评价道:“挺……有生命力。”
江崇礼站在他的身边,也沉默着看了一会儿:“嗯,和你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