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她。”
江嫀听到光瑾的声音,却没办法说话。
整张脸都被压在地面上,完全动不了。
她眼眶湿润,笨死了!不知道叫警察来吗,以为演电视剧呢!
不行!
地上的气味越来越浓重,她张嘴想说话,却只能吃一嘴土。
“可以啊,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刀乾没放松警惕,刀始终在江嫀脖子上。
“强子,去看看他有没有武器!”
强子走到光瑾边上,在他身上摸了摸,“没有。”
“那就先……把他腿打断!!让他跪下!!”刀乾脸色一变,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没问题啊!”强子从一旁拿起铁架子,他耳朵突然动了动,像是听见了什么动静,“哥!有——”
光瑾抬手,动作很快,把他下巴给卸了。
“呜呜呜”
刹那间,
从强子手中抢过匕首,甩出去,直直插向刀乾。
“啊!!!!”刀乾的右眼被打中,他整个人吃痛向后倒去,“你敢!!!”
他单手对着江嫀的脖子插过去,刀刃破空的锐响,与脖子只有几公分的距离,江嫀闭眼,想象中的剧痛却没有传来。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脸上。
手掌撞上刀锋,鲜血瞬间顺着冷冽的金属纹路炸开,光瑾死死攥住刀刃,血珠顺着手臂滴落,在地面晕开暗红的花。
瞬间血肉模糊。
光瑾踢向刀乾心窝,金属匕首落地发出脆响。
江嫀被他扶起来,揽住肩膀。
刀乾摸出打火机,痛得面容扭曲,“想死是吗?成全你们!”
“去死吧你们!!”
汽油!
这里到处都是汽油!
打火机齿轮摩擦,刀乾扭曲的笑脸被火光镀成魔鬼般的剪影。
汽油在地面铺就的缎带骤然苏醒,火舌顺着墙根攀爬。
江嫀手被锁在身后铁架子上,钥匙在刀乾手里。
“走!快!”她推光瑾。
光瑾背对着她,单薄身影在火光中拉成巍峨的墙,右手摩挲着她被锁在铁架上的手腕,指腹沾着血,“别动,我能解开。”声音带着不合时宜的温柔。
“呜呜”强子拉住刀乾,声音含混不清,“有警察,哥!!快走!!”
他扯住刀乾染血的袖子,“火大了,哥,走吧!”
刀乾看着背对着自己解锁的光瑾,眼中仇恨如火,他拿起地上的铁架,冲上去。
“去死吧!!”
“小心!”
铁架挥出的弧线割裂空气,尖叫声被卡在喉间。
光瑾转身,铁架的棱边已经撞上他的手臂,震得铁架子发出嗡鸣,他手臂以极其不自然的角度垂落。
“哥!火!!火封门了!!”汽油燃烧的爆鸣声,强子拉起刀乾要走。
江嫀被熏得眼泪直流,她看着光瑾额上的汗止不住地往下流,火在他身后舔舐,吞没。
“走吧,你快走吧,火变大了。”
“求你了,快走!”
烟阻碍了视线,从七窍钻入身体,肺部,心脏,每一丝血管都好像着了火。
江嫀视线渐渐模糊。
“咔嗒”
手上力道一松,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得救了,我们。”
“别怕。”
-
沉睡。
烈焰如贪婪的巨兽,獠牙般的火苗可以瞬间将人吞噬。
炽热的气浪掀翻江嫀的衣袂,火星如淬毒的箭矢,狠狠扎进她苍白的肌肤,在上面烙下狰狞的焦痕。
可她仅在火圈外面。
而光瑾在火海中,头发被烧焦的气味混着皮肉炙烤的焦糊味弥漫开来,每一次剧烈的咳嗽都带出带着血沫的浓烟。
江嫀奋力挥舞着手臂,试图拨开层层火墙,可滚烫的空气灼痛着她的咽喉,灼烧着她的肺腑,每一次呼吸都似有滚烫的铁砂灌入。
火舌舔舐着光瑾的脖颈,渐渐压弯了他的脊梁,直到最后一丝力气被火焰抽离。
他瘫倒在火中,随着跳动的火舌缓缓归于寂静,只留下焦黑蜷曲的躯体。
“光瑾!!”
她醒来,擦擦冷汗。
万幸,万幸。
只是梦。
江嫀住了几天院,肋骨断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躺在床上,快长痱子了。
“你真不用总是过来。”江嫀对光瑾道。
“张嘴。”他把莲藕排骨汤送到江嫀口中。
光瑾一只手包扎着,另一只胳膊还打着石膏,比起她更像个身残志坚的病人。
“我手没断。”江嫀嘟囔着,却在光瑾舀汤的动作顿住时,乖乖张嘴。
“你手恢复得怎么样?”江嫀非常担心,千万别耽误他绘图。
“没什么大碍,医生说没伤到骨头。”光瑾动动手指,摸了下她的脸颊,看上去很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