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画回想自己和涂厘之前的事,在她眼中,她斩断过涂厘两尾,于他而言怕是对自己恨之入骨。
现在继承人的选择权在她手中,倒是好奇涂厘想用什么法子来说服自己。
“大人,五殿下就在里面,奴在这里等大人。”
施画微微挑眉。
侍女带她来的地方,有点意思。
不是涂厘的宫殿,是一处紫藤花盛开的草地。
狐族境内,诸如这般的美景数不胜数,能与之媲美的怕是只有五百年前的寂安国了。
施画漫步走进紫藤花下,指尖撩开垂落的花枝,忽闻一曲悠扬的箫声,脚步未停循着箫声走去。
不多时,眼前一棵巨大的紫藤花树下,白发狐妖姿态闲散坐在巨树之上,发丝轻扬,头顶的白色狐耳似听到动静,颤动几下,那双碧波般的眸子缓缓睁开,朝着她漾起一抹笑容。
狐妖绝色,举世闻名。
曾有人因狐妖之容,甘愿放弃性命助它突破。
施画毕生所见狐族,数不胜数,容颜绝色的,早在千年前就见识过,也领教过狐族的媚术。
曾经的狐族把媚术融于自身,眼波流转间的魅惑浑然天生,施画扶持涂璇登位后,这媚术才渐渐被狐族人搁置,专心提升自己的修为。
涂厘不善媚术,想要用这招,怕是欠了点火候。
“五殿下邀我,有何贵干?”
涂厘见她不为所动,疑惑长老传送的心法是不是有问题,计划未成之前,他还得按照原计划行事。
白玉箫消失。
涂厘从树上飞下,广袖一挥,凭空出现酒桌。
施画唇角含笑:“这是?”
骨节分明的手指拎起酒壶,一手执酒,一手握杯。
“我与江姑娘之间有误会,今日是来和江姑娘解除误会的。”
“误会?”施画语气戏谑,“我斩你两尾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涂厘脸上的笑意僵住。
当年和她争夺一至宝时,五尾全盛时期都打不过,为了逃命他只得忍痛被她斩掉两尾,修为大跌不说,还被这人当面嘲讽。
尾根处隐隐泛痛。
涂厘险些维持不住假笑。
他曾放下狠话,来日见面定要与之不死不休,断尾之仇,不共戴天!
施画显然还记得这些话,好整以暇看他忍辱负重讨好自己的模样,涂厘越想越气,酒杯承受不住他的怒火,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五殿下,当心手。”
涂厘皮笑肉不笑:“年少轻狂不懂事,都过去几百年了,我们坐下相谈吧。”
施画点点头,顺下他的意。
涂厘看着她坐下,暗暗告诉自己要沉住气!
“这是我族特有的花酿,江姑娘尝尝。”
涂厘勾着酒壶贴向她,紫红的酒液滑入酒杯,散发的酒气醉人心弦。
余光蓦然瞥见莹白的一角。
施画这才发现,涂厘穿的衣袍不仅十分透,还单薄易滑,轻轻一动便会露出大半的肩头。
“江姑娘,味道如何?”
狐妖唇角含笑,脸不红心不跳勾着衣袍,浑然不觉自己现在的行为有多逾越。
发顶倏然冒出一对白色狐耳。
耳尖颤了颤。
施画的目光瞬间被他的狐耳吸引。
有点手痒。
老实说,她千年前在狐族兴风作浪的时候,几个嚣张的狐妖过来讨打,被她打得几乎原形毕露,狐耳狐尾都露出来了。当时她不过看了眼他们的狐耳,那几只狐妖便如临大敌,连滚带爬跑了,事后施画一度怀疑自己当时的眼神有那么可怕吗?
眼下涂厘的这番举动,藏着什么心思太好猜了。
狐王继承人的选择权交到自己手上,涂璇的几个儿子使尽浑身解数想要得到她首肯,自是要下苦功夫的,只是没想到涂厘会选择这个法子。
两人之间的断尾之仇,他还真是能忍下去。
“不错。”
施画煞有其事点评,心思却早就不在这上面,任涂厘如何抛媚眼勾引她,都仿佛对牛弹琴。
“……”
涂厘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酒壶丢她脸上去!
要不是长老们想出来的法子,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该死!
施画漫不经心扫了眼,发觉他的白色狐耳气得花枝乱颤,醒目的白色格外惹眼。
目光转开,她淡然道:“我观五殿下神情,不像是想和我好好相谈,这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怎么好好的人就跑了?
涂厘风中凌乱,这和长老们说的也不一样啊,哪里出了问题?
他已经按照长老们说的牺牲色相去勾引对方,对方不上当他能怎么做,难不成要他舔下脸来……
‘五殿下,江姑娘就要走了啊!’
识海里,长老们七嘴八舌的劝他把人留住。
涂厘蓦然注视,不回答。
他答应心平气和和施画坐一起已经是最大的容忍了,还让他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绝对不可能!
【仙尊,你就这么走了吗?】
系统时不时会冒出声来。
施画难得又听见它的声音,和它闲聊起来:“不走做什么,他真想讨好我,有的是法子。方才卫拾舟被涂臣那边叫过去,我实在不放心,还是再走一趟为好。”
系统不吱声,泛着光屏上刚刷新出来的资料,再次对她肃然起敬。
【仙尊,你少时的经历还真是波澜壮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