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如其来的提问,龙佳昱一头雾水,一时不知道该先质问什么意思,或者从哪听来的,还是跳过这步直接挑衅地回怼,才显得更有气势。
两条信息又在眼前过一遍,不得不说,这种问法真挺幼稚的。她再次想起前不久的魏深。他也演过类似的戏码。难道石柯和他一样?都属于在这方面不怎么聪明的一类,试图用最笨的方法要挟,让她转身去哄他们。
但这两人也有很大的不同,魏深多少有本事让她产生一部分好感,石柯这边从头到尾她甚至没当回事,上次就婉转地拒绝过了,没破坏那点可有可无的体面。
屋漏偏逢连夜雨,远处洗手间淅淅沥沥的水声一下停了,这意味着乐辰言很有可鞥在几分钟内走到房间。
她没了刚才期待他快点出来的兴奋,反而发现留给她的时间有点紧张,她坚持一边深呼吸,一边迅速完成了几件事。
“你别他妈造谣,长嘴是给你放屁用的?”打完这句,毫不犹豫点了发送。
这种人不明说,摆明了就是叫你来问怎么回事,然后开始蹬鼻子上脸,怎么能顺他得意?她坦荡是一回事,但也没有必要捡起来认,尤其是在他面前。
不过石柯不重要,不代表这个被发现的问题不重要。她不奇怪有人会在背后嚼舌根,阿灵顿是个留学生聚集地,来自北京的同学也不少,很有可能两个上学轨迹没有交集的人都有一堆共同好友,小升初那年玩人人网就发现了,谁消息灵通她都不意外。
只是必须揪出这人是谁,以绝后患。
毕竟现在有人让她莫名在意起这些风言风语,潜在的可能会影响关系的因素,都要被铲除。
于是接下来点开instagram,从好友列表中翻出几百年没见过的石柯,还好他没改ID。
不料结果令她意外,他们的共同好友并没有魏深,甚至只有楠楠和另一位已经在法国的画室同学,和她一样,早早淡出了这个圈子。
石柯的最后的照片停在一年前,这个软件似乎在国内已经不再流行。他的关注和粉丝数量倒是有大几百,就算不是魏深,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卢超群这个名字在脑中划过一霎,又被她否决了,一两个月毫无联系,这时间足够海王翻到下一页了,怎么可能和她周旋,甚至惹出事端?不再能互相获利的事,撇清还来不及。
算了,她不一定能排查出来,专业难题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处理。她截了屏发到群里,说不定陈微然有什么线索。陈微然在阿灵顿呆了四年,在留学生中的“人脉”神通广大,同样从instagram入手,很可能比她收获多。
只是大致讲完前因后果,又at了陈微然,对方却没在群里冒泡,奇怪片刻后,石柯发来简短的几个字。
“乐辰言知道吗?要不要给他微博留个言?”
她顿时感到怒不可遏,最排斥的事还是发生了。
“老子警告你,敢轻举妄动,一定找一群人废了你。”打字的同时想好了找谁,早年间龙佑华的一个朋友,好像没少干过这类“订单”。
但点发送前,她敲到要冒烟的手指又停住了。
差一点就被他绕进去,她忽然意识到石柯的意图,关系已经莫名其妙僵成眼前这样,闹下去对他没有好处,简直像动画片里无理取闹的黑化反派,为什么要这样鱼死网破?
无非就是破坏她现在的生活,她更坚信刚才的决定是对的。
她懒得推测这人是不是以前就知道乐辰言,或是当天被哪个美院的围观群众认出来,总之她再次跳过那些没用的瞻前顾后,直击重点。
“如果你造谣,我会把律师函和传票寄到你们学校。”
忘了从哪看到的理论,对手看到你平静,更容易被激怒。
当然了,平静的状态是她演出来的,她根本不知道下一步是不是这样操作,但石柯大概比她的了解更少,所以无关紧要。她赌这句话能成功把他吓退。石柯只是普普通通的在校生,每天对着电脑上的图死磕,甚至没有到找实习的年纪,对于诉讼的接触几乎为零。
有备无患,和刚才的问题一样,还是要去和陈微然详聊一下,必要时找她帮忙问问她妈妈这位资深律所合伙人。
然而又是十分钟过去,信息量那么大的图文,那两人还是没看见一样。
她等不及了,决定打给陈微然,在此之前,她要去确认乐辰言为什么还在洗手间停留,会不会突然冲出来。
蹑手蹑脚走过去,意外听到了讲话声。
这酒店隔音意外的好,仅仅一道木门,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听不清,只能大致判断出他语气还挺正式,反正与刚才开那些不着边际的玩笑时天差地别。
谢天谢地,希望对方是个工作狂,晚上九十点仍然激情满满地拉着乐辰言加班。
那么陈微然呢,怎么一回家就消失了?她又不要加班?
好在那群也没完全死,走回房间的沙发上,周可盈就给了回复。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只有解决方案,没有情绪波动,更不会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