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暂时没死。”
“你在岸上或许不知,我看银莲觉醒并非只是有缘那么简单。”
景栖往浴池方向瞟了一眼。
“怎么说?”
“那银莲似是与他共生,本就为一体。”
祭九眼可通天,即使是昏暗的湖底也瞧的清晰,那银莲随着虞清歌的坠入而自动跟随,并逐渐融入他的体中。
银莲并非凡物怎会如此轻易进入一个凡人的体中?
银莲是茎是叶是花,却也无根。
那个年轻人曾跟他说过这朵莲花是在忘川河捡到的,若他当时是直接将花摘走,那根茎便是留在了河底。
怕不是那银莲的根茎已入轮回,获得肉身,也就是现在的虞清歌。
祭九一一道出心中的猜测。
“若是如此,那虞清歌生来便是奇人,只可惜花叶茎走,只剩下一捧烂根,转世为人,生来有恶也不足为奇。”
听完祭九的话,景栖嗤笑一声。
“荒唐。”
“不怪乎你会觉得荒唐,毕竟前世他那个糟烂蹄子的模样确实讨打。”
前世虞清歌做的烂罗筐一大把,辱骂、栽赃、挑拨离间,甚至将景栖困在灭魔幡内,置他于死地,这些事加在一起足够景栖将虞清歌杀个百八十次了。
“我说了,他不是他。”
“好好好,他不是他。”祭九沉睡了那么多年,刚刚醒来就遇到这种重生夺舍的趣事,说不好奇那是假的,只是现在眼前这位主人带着前世的愤恨重生了,竟是比他这神物还要惜字如金。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他这壳子换了个人?你竟忍得住不一刀结果了他。”
景栖沉默了一会。
“他的眼睛。”
祭九:“嗯?他的眼睛怎么了?”
“……”
还没有得到景栖的回复,祭九就被切断了灵识。
祭九“……”
浴池
于倾泡了一会,感觉到体温确实下降了不少,脑子也清醒了,开始正常运转。
话说他这是怎么了,从万景图出来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还发高烧,还有这身上的银色纹路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又中毒了?
正想着景栖回来了。
黑色长靴就这样静静地停在了于倾肩膀旁边。
于倾莫名紧张了起来,吞了吞口水。
顺着黑色长靴往上看,是遒劲有力的小腿,被靴子紧缚着,接着是粗壮的大腿,即使是被外衫罩着,也能看出线条轮廓。
于倾此刻想象到如果要踩死他会有多容易。
“咳咳,那个……”
话音刚落,想象就照进现实了。
景栖身形不动,仅一垂眸,视线落在于倾的脸上,尔后,黑色长靴缓缓抬起,不紧不慢的踩在了于倾的左肩上,水池里的水量大,于倾本就没有坐稳,只虚虚一靠,现在被景栖一踩,整个人便没入水中。
纤长白皙的双手从水中伸出攀上了景栖的小腿,紧紧抓着,水渍在黑色的长裤上晕开。
于倾猝不及防呛了一口水,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景栖的脚压着,就在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身体一歪,往旁边倒去,这才卸了力。
于倾游到池中央才敢冒出头来,抹了把脸上的水,“咳,咳咳咳……”等到眼睛不再涩了才缓缓睁开,“景栖,你!”于倾小发雷霆,怒指景栖,尔后降了降声调“干什么!我又没惹你。”
景栖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双手度在身后,抬了抬下巴,视线停留在于倾的身上。
银光熠熠的纹路已经消散,只是于倾左心口处多了一朵莲花纹样的图案,指甲盖大小,因为景栖刚刚的举动,闪得更亮了。
见景栖不说话,于倾心里更慌了。
“有事好商量,我现在还是病人呢。”
“商量?”景栖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冷哼一声。
“过来。”低沉的嗓音带着别样的蛊惑。
他缓缓蹲下身来,黑色的眼眸如毒蛇般紧紧地盯着于倾,那两个字像是蛇信子,舔舐着他的耳廓。
金丝从景栖的掌心流出,绕过于倾白皙的腰身,引着他靠过来。
“……我”看着景栖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于倾的脑子突然宕机了。
景栖低下头来,宽大的右手捏住于倾的下巴,“说吧,叫什么名字。”
他刚刚问了我什么?”“
问我叫什么名字?
宕机的脑子开始运转“于……清歌?”于倾小心翼翼地看向景栖,两只手因为紧张不自觉地抠弄起来。
“不对,再答。”
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景栖会莫名其妙问他的名字,而且他的名字他不是早已知晓吗?
到底是他于倾烧傻了还是他景栖烧傻了?
“虞清歌!”于倾没有底气的又答了一遍。
景栖放开了他的下巴,继而修长的手指勾起了于倾垂落在锁骨的长发,触感很柔软,有点像初生小狗的毛发。
对上于倾现在的神情更像了,一双桃花眼湿漉漉的,纤长的睫毛挂着水珠,眼角因为刚刚呛水的咳嗽而微微泛红,眼眶里打着转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池里的药水,嘴唇紧紧抿着,带着几分委屈的意味鼻头似乎也泛红了。
“罢了。”
原本还在玩弄头发的右手一个罩面向于倾袭来,于倾再次跌入水中……
“嗬啊~~”
于倾一个深呼吸,猛地睁开眼,莫名的窒息感让他没有来由的后怕。
他缓缓起身环顾四周,确定自己是在虞清奕小院的房间里。
奇怪,他似乎又忘记了什么,可是他无论如何回想都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正苦恼着,肚子就响了起来,对了,他肯定是忘记吃早餐了。
于倾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了身衣服,以为是自己睡着了出了汗衣服上有一股怪味,没想到换的衣服那股味道还在。
于倾抬手闻了闻,“怎么回事?怎么一股味。”难道他昨天连澡也忘记洗了?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