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黎没有立即跟着侍者的脚步,她抱胸观察了一会,开口问:“没有套房吗?我们是一起的。”
侍者脸上仍挂着得体的微笑,开口的话却是不容置疑:“十分抱歉,主办为各位客人安排的是单间客房。”
见侍者没有松口的意思安黎也不再纠结,只示意另外几人确认完房间后到这汇合便跟着自己的专属侍者走了。
一路上侍者还在尽心尽力介绍着邮轮的各项设施,安黎也没怎么听,只着重注意了各层的相关建设。
其中五层和六层是公共区域,用餐在十四层,七层和十二层可以前往甲板,其他的则是一些娱乐场所,比如歌舞厅、悬空玻璃泳池、剧院、观景酒廊等。
来到属于自己的房间门口,侍者停下脚步替她开门,将门打开后,侍者微微弯腰,一手前倾:“这就是您的住所,祝您入住愉快,衣柜中为您准备了合适的礼服,有什么需要也可以随时通过床头的电话联系我们,另外明晚有一场交际舞会,请您一定要到场。”
安黎站在外面向内环视了一圈,房间配置齐全,一张干净整洁的单人床,衣柜宽敞,空调、电话、电视和保险箱等设施齐全,配有独立的卫生间沐浴间,甚至还有迷你酒吧,上面摆着各式名酒,旁边给配了台咖啡机,方便不喝酒的客人。
各方面都相当不错的房间,昭示着主办方的用心,只是可惜有一点做得极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失礼的程度。
那就是门锁,安黎将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几番重复操作下来完全确认门锁是坏的这件事。
旁边的侍者仍然维持着面上的笑容,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因为安黎还没进门,所以他现在还不能走。
安黎看着对方,手里开关门的动作不停,示意到了这个份上侍者仍然没有反应,安黎干脆直接开口:“这门锁是坏的,你们确定是这间房吗?”
“是的,祝您入住愉快,衣柜中为您准备了合适的礼服,有什么需要也可以随时通过床头的电话联系我们,另外明晚有一场交际舞会,请您一定要到场。”
安黎之听了一半就没了耐心,只面无表情道:“门锁是坏的。”
侍者只是维持着微笑没再做出任何回应,仿佛一个程序固定好的的机器人,方才的那段话就是他接待的最后一个流程,眼下只需要等待安黎进门后离开就行了。
行吧,看来这门锁是故意的,怎么说呢,虽然心中早猜到是这么个结果,但她还是感觉很不爽,极其不爽。
尤其是打开衣柜看见里面的礼服裙后,不爽的心情攀至顶峰。
从那侍者的话来看,自己接下来的行动估计要换上这些礼服,不确定不换会有什么后果,但一路过来遇到的那些“客人”身上穿着的也都是类似的礼服,玩家的装扮与其格格不入。
想必融入它们是不可或缺的一步。
啧。
安黎没忍住不爽出声,这柜子里的礼服裙放眼望去没有一件方便人行动的,旁边搭配的鞋子也是,有几双安黎光看着就感觉自己眼睛都崴了一下。
没办法,安黎最后快速挑了一套还算轻便简约的白色连衣裙,挑了双跟最低的鞋子就出了门。
她径直赶往十层入口,期间撞见一个慌里慌张往里逃命般跑的男玩家,再一看他身后,很好,就是在逃命。
他的身后正追着一名侍者,此刻他脸上不再是那副彬彬有礼的笑容,整张脸都垮了下来,嘴角下拉到了诡异的程度,眼中凶光毕露,像是看见了肮脏的老鼠一般急着清除。
果然。
安黎立即摆正面色,对着那名男玩家喊道:“回房间换衣服。”
跟着轻提裙摆,待那一脸恍然大悟的男玩家跑过后明目张胆地伸出腿将紧追不舍的侍者绊倒在地。
那侍者重重摔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爬起后却没有找安黎任何麻烦,脸上甚至重新挂出微笑,还对她抱歉一句“失礼了。”
安黎望着侍者重新追赶男玩家的背影,心中对这个副本的辱骂欲望一高再高。
真是好样的,就冲那侍者的态度,不换一身“得体”的衣服就不能被视作客人,不是客人那就是偷渡者了。
那男玩家估计是才出走廊就被侍者围堵了,如果他幸运地再往外走走,估计还能体验被安保人员追杀。
想到这安黎心口一惊,旋即快步赶路。
她现在稍微有点担心安亭,毕竟其他人或许能听懂侍者的暗示,但安亭估计是百分百听不懂的,她得赶紧找到她。
所幸,再次见到安亭时她身上穿着的是一套灰黑色的中长款小礼裙,旁边跟着那个被她扛进别墅的小姑娘,安黎知道她叫祁砚,是安亭的好朋友,小姑娘穿的也是差不多款式的小礼裙,不过是米黄色的。
一问才知道,两人的房间离得近,安亭担心祁砚,打卡完自己的房间后就径直去找她了。
安亭没听懂的暗示祁砚听懂了,也就招呼着给人选了套稍微方便点的。
眼下三个女生都到场了,剩下的几个,周乐辞和唐瑞两个安黎倒是不担心,这种程度的提示他们要是听不出来早就不知道凉多少次了,问题是祁砚的弟弟。
没记错的话他才十三岁,还是第一次进入这个游戏……
似是看出了她的担忧,祁砚开口:“安黎姐姐不用担心的,小长他经常玩类似的游戏,现在虽然变成真人上阵了,但经验应该还是多少有点的。”
“嗯,提示?什么提示?”两分钟后,穿着衬衫马甲小短裤,踩着小皮鞋打着克拉巴特小领结的祁方长一脸茫然道。
安黎:?
“那你是怎么想到要换衣服的?”她问。
“因为下意识探索了一下,打开衣柜看到了,直觉告诉我要穿,我就研究着穿上了。”至于那个侍者的一大段结束语,他嫌对方瘆得慌,一到房间门口就光速溜了进去。
侍者和侍者的声音则全部被厚厚的门板完美隔绝在外。
安黎一言难尽地看向祁方长和走廊里时不时走过的侍者,望了又望,不禁发出一声感叹:“挺好的。”
省下了她抱着人跑回房间换衣服的功夫。
四人又等了一会方见周乐辞和唐瑞出来,两人的穿着大差不差,都是西服西裤加皮鞋的配置,不过形制都与现代西服有些出入,更接近中世纪男性贵族的服装样式。
安黎对着周乐辞看了又看,嗯,有点怪,再看一眼。
周乐辞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说实话他也觉得自己穿这种制服很奇怪。
“嗯,应该是发型的原因,别管了,又不是在玩换装游戏,只是套个客人的皮肤而已。”安黎嘴上是这么安慰的,眼睛却还是很诚实地盯着人看个没完。
周乐辞:……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