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也想走,不敢开口。
孟淮妴看出来了,扫兴摆手道:“本郡主不喜勉强。”
铁牛想解释,又怕解释后要留在郡主身边,遂老实地告辞。但他是瘦马,不可真的走了,自己去找周知府求了个住处。
外人都离开后,照夜得到了一大块猪肉。
柳亦双从一个小房间内走出来,面上有掩不住的喜悦:“郡主,他真的要送许家人来虐杀吗?”
跟在后头的叶软看了一眼院中的血肉就立刻撇过头去,从她苍白的脸色来看,方才也是不敢看全程的。
孟淮妴点了下头。
“太好了!正合我意!”柳亦双十分开心,看向院中,又问,“不止许家人,许家所有产业内的人,都会死吗?”
她问的是都“会”死吗,实际上谁都能看出来,她真正的意思是,都“能”死吗。
孟淮妴想了想,给了她肯定的答案:“高层、青楼橙楼人员,一定会死;特殊产业全部人员及其亲属,一定会死。中层人员,贬为贱籍,进入辛人所。基层人员,放过。”
同样的,若皇帝不办,她会取命。
说起来,青楼橙楼也必然接待过官吏,只不过与瘦马这种暗倡及庇佑许家作恶相比,这点接待官吏的小事,无需刻意去查。届时审讯,这些人自会主动透露。
如此细分,很是可信,柳亦双十分放心,主动要清理院子。
孟淮妴拒绝道:“让周知府找人处理。”
有人用,为何要自己累?
今日之后,从二十四日起,许自延每日送一个许家人来喂狼。
或者准确一点说,是给照夜磨牙。
而在今日夜晚,叶松对拓火君送上三张纸。
先禀告了最不重要的:“主上,那经文查不出任何消息。”
又禀,“尧国内各大势力及京师内各大产业的幕后之人,又查清一些,目前只有这些仍在探查。”
第一张纸,上书查清的信息。
第二张纸,写着一些未明势力与产业,重刹楼赫然在列。
拓火君细细看过第一张纸后,交给叶松,叶松拿去烧尽。
他再看向第二张纸,视线定在重刹楼之上,若有所思。
叶松提议:“这之中,重刹楼最是神秘,大约是在十一年前被外界所知,其具体存在多久,却是没有定论。多年来,寻无道入无门,恐怕楼中人也少有知晓楼主真实身份的,调查难度很高,只能派人行追踪楼主或二把手,再直接接近之法,但稳妥起见,让金……”
在他说完前,拓火君一把抓起纸离开,叶松只得住嘴跟上。
拓火君来到孟淮妴房内,取下面具,开门见山道:“毒枭供词说过,曾找折水阁杀你。穆柒是那个杀手,你没有瞒我。”
是以,折水阁是孟淮妴的。
他双目紧盯着孟淮妴,继续道,“传闻中,折水阁隶属于天杀阁、重刹楼、地隐台其中之一。”
他一边说,一边注意孟淮妴的神情。
然而,她对这三个势力的反应一模一样,还道,“这三者只是猜测最多的,还有其它猜测,你怎么不说呢?”
拓火君摊开手中的纸,问:“对于这些势力的幕后之人,郡主可有知晓的?”
他还是盯着,但孟淮妴的目光不曾在任何地方多停留,回:“一无所知。”
“你查这些做什么?”她随口问着,注意到反面似乎有字,就伸手拿过纸。
翻过去一看,原来是另有一张纸。
拓火君这才想起来,面上有一瞬的慌乱,微微抬手,但又放下。
都被发现了,那就坦然接受吧。
“哈~”
一声短促而开怀的笑声传出来。
于是拓火君发现,自己也不是多么坦然。他有点想转身离开。
孟淮妴看了看两张纸的字迹,经文是草书,和她的肆意狂放有些不同,这字潇洒雄浑,狂而不乱,有遇风化龙之感。
是拓火君的字。
另一张纸的字是正书体,可能是手下人写的,用作汇报之用。
那么两张纸放在一处,可知经文也在汇报之列,即代表他让人去查了。
她又笑,抬眼问:“你怎么想的?莫非以为,这经文有旁的含义不成?”
拓火君别过脸,气息冷得吓人,少顷后,不甘地反问:“莫非没有?”
孟淮妴走到他的视线内,取下自己手上的墨玉镯把玩,好笑道:“佛道都得修身养息,讲究因果,你我这等背负万千人命之人,若要计算,可活不到现在,我又岂会雕琢蕴意深远的?”
拓火君皱眉道:“那经文是什么?”
“是我前世世界道教的《度人经贴》中的一段。没有旁的含义,只如所见——”